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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的道歉信(附一封神秘道歉信)

弗雷德里克•巴克曼 (作者), 孟汇一 (译者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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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rint Length

401

Language

Chinese

Publisher

天津人民出版社; 第1版 (2017年5月1日)

Publication Date

24 May 2017

Dimensions

Weight

0.37 Kg

Synopsis dd-17.00-0-9787201116693

《外婆的道歉信》七岁的爱莎有个古怪又疯狂的外婆,会埋伏在雪堆里吓唬邻居,把重要的事情记在墙上因为墙不会丢,半夜从医院溜出来带着爱莎翻进动物园,在阳台上用彩弹枪射击推销员,基本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。这个四处惹麻烦的外婆却是爱莎**的朋友,也是她心中的超级英雄。不管什么情况下,外婆都会站在爱莎这一边,为了她去跟全世界拼命。就算是超级英雄,也有失去超能力的一天。外婆不幸得了癌症去世,留给爱莎一项艰巨的任务——将外婆的道歉信送给她得罪过的九个邻居。收信人包括一只爱吃糖果的大狗,一个总在不停洗手的怪物,一个管东管西的烦人精和一个酗酒的心理医生。这一趟送信之旅让爱莎渐渐发现:外婆和邻居们的故事,比她听过的所有童话都更加精彩。
这是一个关于爱、原谅和守护的故事,在合上书之后很久都难以忘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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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们回家吧。”妈妈温柔地在她耳畔说。
爱莎盯着她的眼睛,努力赶走疲倦,挣开了妈妈的手。
“我要先和外婆谈谈。”
妈妈看上去很绝望。爱莎明白什么是“绝望”,它是生词罐里的一个词语。
“这……亲爱的……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。”妈妈小声说。
但爱莎已经跑过服务台,跑去了隔壁的房间。她听到身后鲸鱼女士的大吼,但随后就听见妈妈冷静地说,让爱莎进去。
外婆在房间的正中央等着她。有一股百合花的气味,那是妈妈*喜欢的花。外婆没有什么*喜欢的花,因为没有任何植物能在外婆的公寓里存活超过二十四个小时,也可能是因为她*疼爱的外孙女的固执坚持,让她少有地决定顺从。如果外婆有*喜欢的花,那对大自然就太不公平了。
爱莎双手插在夹克口袋里,站在一边,挑衅般地跺着脚,甩掉鞋上的雪。
“我不想参加这次寻宝,太白痴了。”
外婆没有回答。每次她知道爱莎是对的,就不答话。爱莎从鞋上抖掉更多的雪。
“你就是个大白痴。”她挖苦道。
外婆也没有起身对这句话做出回应。爱莎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,拿出那封信。
“你自己去处理这封白痴信吧。”她小声说。
从“我们的朋友”开始号叫起,已经过了两天。爱莎也已经两天没去不眠大陆和密阿玛斯王国了。没人对她说实话。所有大人都企图用棉布包裹住这件事,让它听上去不那么危险、可怕、难受,仿佛外婆并没有生病,整件事只是一场事故。但爱莎知道他们在撒谎,因为爱莎的外婆从不会因为一场事故就倒下。通常情况下,都是外婆打败了事故。
而且,爱莎知道癌症是什么。维基百科上全都有。
她推了推棺材的边沿,想得到一个回应。她心底里还抱着一丝希望,这也许是外婆的一个恶作剧。就像那次,外婆给一个雪人穿上衣服,让它看起来像是从阳台上摔下来的真人,布里特-玛丽报了警后才意识到这是场恶作剧,气坏了。而第二天早上,布里特-玛丽从窗户望出去,发现外婆做了另一个一样的雪人,于是就“疯了”——照外婆的话说,拿着把雪铲冲了出来。然后雪人突然一跃而起,大吼:“哇啊啊啊啊啊啊!!!”外婆后来告诉她,自己在雪地里等了布里特-玛丽好几个小时,在那期间起码有两只猫在她身上撒尿。“但太值了!”布里特-玛丽当然又一次报了警,但警察说吓唬人不算是犯罪。
然而,这一次,外婆没有起身。爱莎用拳头捶打着棺材,但外婆没有回应,爱莎捶得越来越用力,仿佛可以将一切错误都捶到消失。*后,她从椅子上滑下,双膝跪地,轻声说:“你知道吗?他们都在说谎。他们说你‘离开了’,或者说我们‘失去了你’,没人说‘死’。”
爱莎的指甲深深地掐进手掌,整个身体颤抖起来。
“你死了,我不知道怎么去密阿玛斯……”
外婆没有回答。爱莎用额头抵住棺材下沿,皮肤感受到木头的冰凉,以及嘴边温热的泪水。


爱莎拨弄着校长的地球仪,坐立不安。然后,她听见身后的门推开了,校长站起身,看上去松了一口气。
“你好,很抱歉我这么晚才到。堵车。”爱莎的妈妈气喘吁吁地说,爱莎感觉到妈妈的手指在轻抚她的后颈。
爱莎没有转身。她还感觉到妈妈的手机擦过她的脖子。妈妈一直随身带着它,就好像她是个生化人,而手机是她生物组织的一部分。
爱莎挑衅地又用手指转了转地球仪。校长坐回椅子,靠向前,小心翼翼地试图把地球仪推到爱莎够不着的地方。他满怀希望地看向妈妈。
“也许我们再等一下爱莎的爸爸?”
校长比较希望爸爸来参加这种会谈,因为他认为在这种事情上,父亲们更容易沟通。妈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。
“爱莎的父亲不在,很不巧他要明天才回来。”
校长看上去有些失望。
“我们学校当然不希望制造紧张气氛。特别是你现在……”
他冲妈妈的肚子点了点头。妈妈看上去极力控制自己不去问他到底在暗示些什么。校长清了清喉咙,把地球仪挪得离爱莎的手指更远了。他像是要提醒妈妈想想肚子里的孩子,当人们担心她会生气时,往往会试着这么暗示她。
“为孩子想想。”这句话以前指的是爱莎,但现在指的是“小半”。
爱莎伸直了腿去踢废纸篓。她能听见校长和妈妈的对话,但没有听进去。内心深处,她希望外婆下一秒就能举着拳头冲进来,像老电影里的拳击赛一样。上一次叫爱莎家长来,校长只通知了妈妈和爸爸,但外婆不管不顾地一起来了。外婆不是那种坐等通知的类型。
那次,爱莎也是坐在这里,转着校长的地球仪。那个把她打出黑眼眶的男孩和他的父母也在。校长对爱莎的父亲说:“这种就是典型的男孩子气的恶作剧……”然后他就不得不用很长时间对外婆解释什么样叫女孩子气的恶作剧,因为外婆非常想知道。
校长试图让外婆冷静下来,对那个打了爱莎的男孩说:“只有懦夫才会打女孩。”但外婆根本不买账。
“不是因为打女孩才是该死的懦夫!”她冲着校长咆哮,“这小子不是因为打了女孩才是个小混蛋,是因为打了人,任何人!”然后,那男孩的父亲生气了,开始对外婆恶语相加,指责她骂他儿子是混蛋。而外婆则回应说,她要教爱莎怎么“踢男孩的要害”,那么他们就能体验一下“和女孩打架有多他妈爽了”。接着校长叫所有人都冷静一点儿。大家配合了一下。但当校长希望那男孩和爱莎握手并相互道歉时,外婆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:“凭什么要爱莎道歉?”校长回答说,爱莎也有错,因为她“惹了”那个男孩,那男孩有“自控力”问题,大家要体谅他。那一刻,外婆差点儿抄起地球仪向校长砸去,但妈妈在*后一刻拉住了外婆的胳膊,于是地球仪只砸到了校长的电脑,砸碎了屏幕。“我!被!惹!到!了!”外婆向着校长怒吼,妈妈则努力想把她拉到走廊去,“ 我!不!能!控!制!我!自!己!”
正因为如此,爱莎总是把她储物柜里的字条撕碎,那些说她丑、恶心、要打她的字条。爱莎把它们撕得粉碎,无法辨认,然后扔到学校各处不同的废纸篓。这是为了写这些字条的人着想,因为如果被外婆发现,她会痛殴他们的。
爱莎从椅子里微微起身,迅速地够到桌子另一头的地球仪,转了一下。校长看上去快绝望了。爱莎坐回椅子上,心满意足。
“天啊,爱莎!你的脸怎么了!”妈妈突然蹦出了以感叹号结尾的两句话,她看到那三条红色伤口了。
爱莎耸了耸肩,没有回答。妈妈转向校长,眼中燃烧着怒火。
“她的脸怎么了?!”
校长在椅子里不安地扭动。
“好了,好了,请先冷静一下,想想……我是说……想想你的孩子。”
说*后半句时,他没有指爱莎,而是指向了妈妈。爱莎再次伸出了腿去踢废纸篓。妈妈深吸一口气,闭上眼睛,然后果断地把废纸篓挪到桌子下面更远的地方。爱莎看了看她,不太开心,深深地陷进椅子里,拉住扶手不滑下去,然后又伸长了腿,一直伸到脚尖差一点儿,差一点点就能碰到废纸篓的边沿。妈妈叹了口气。爱莎也叹了口气,比她还响。校长看了看她们,又看了看桌上的地球仪。他把地球仪挪到了离自己更近的地方。
“所以说……”他终于开口,朝妈妈装腔作势地笑了笑。
“对我们全家来说,这一周都很难熬。”妈妈立刻打断了他,听上去似乎是打算道歉。
爱莎讨厌这样。
“对于这个情况,我们深表同情,”校长口不对心地说,紧张地看着地球仪,“然而,这已经不是爱莎**次在学校跟同学起冲突了。”
“也不是*后一次。”爱莎小声咕哝。
“爱莎!”妈妈严厉地说。
“妈妈!!!”爱莎用三个感叹号的语气吼回去。
妈妈叹了口气。爱莎又更响地叹了口气。校长清了清喉咙,双手抱住地球仪,说:“我们,我的意思是这所学校的职员,当然是和辅导老师商量过的,觉得心理医生也许可以帮助爱莎改正她的好斗问题。”
“心理医生?”妈妈迟疑地说,“这是不是有点儿大惊小怪了?”
校长戒备地举起他的双手,像是在表达歉意,又或者他准备开始打空气鼓。
“我的意思不是说,爱莎有什么问题!绝对不是!很多特殊儿童都能从心理辅导中获利。没什么不好意思的!”
爱莎伸长脚尖,踢翻了废纸篓。“你自己干吗不去看心理医生?”
校长出于安全考虑,决定把地球仪放到自己椅子旁的地板上。妈妈靠近爱莎,努力控制自己的音量:“如果你告诉我和校长,哪个孩子在找你麻烦,我们就可以帮你解决问题,就不必每次都搞成这样了,宝贝。”
爱莎抬起头,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。
“打小报告不得好死。”她就回答了这么一句。
“爱莎,麻烦配合一点儿。”校长摆出了一副怪表情。爱莎估计这就是他微笑的方式。
“你配合一点儿!”爱莎回答道,没有丝毫微笑的意思。
校长看向妈妈。
“我们,我是说学校老师和我,相信,如果下次将要发生冲突的时候,爱莎能自己主动避开……”
爱莎知道妈妈不会为她说话,所以不等她做回应,就拎起地上的背包站起来。
“我们能走了吗?”
于是校长说她可以出去了,听上去松了口气。爱莎大步走出房间,妈妈还留在里面,向校长道歉。爱莎讨厌这样。她只想回家,把周一结束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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